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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.二师兄,师傅又被妖怪抓走了!

17.二师兄,师傅又被妖怪抓走了!

到最后,点的餐我一口也没吃。

听汐前辈说了她家的事情后,就感觉失去了胃口,吃不下去。

只是感觉正体不明的东西在胸口发酵着。

撕扯着。

拖拽着。

仅仅只是看着少女那红肿的眼眶,泛红的眼角,就感觉内疚与痛苦不断交织,撕扯着内心。

直到在等汐前辈吃完并送到车站,好好地说了再见后,那份纠结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些。

走在回家的路上,望向今晚的夜空,是漆黑到一望无垠的黑暗,原本稀疏可见的星月,今日也彻底隐于那虚无缥缈的云烟中。

汽车的鸣笛显得有些吵闹,街道的路灯惨败到让人失色,人行的天桥在此时也空无一人。

城市的一切变得陌生起来。

少女的话还残留在耳畔,久久不能忘却。

这是大城市。

充满着机遇与挑战的,人们向往的大都市,吸引着一批又一批追逐梦想的人踏入其中。

但是接踵而来的,总会有意外发生的。

顺理成章成功的人是有的,发生意外不幸的人是有的。

但是到最后,发声的只有成功者,而那些大部分的,并没有那么顺心如意的人,只不过是在阴暗的角落,自顾自地舔舐着伤口。

里面的人想出来,外面的人想出去。

大城市并不是简单到等价交换就能获得成功的地方,不如说,是等价交换原则最不能适用的地方。

那并不是动漫或者游戏一样的东西。

就像是想要弟弟复活的话只需要用自己的真理之门交换就好了。

想要重新点燃火焰的话去传火就好了。

想要修复法环的的话修复法环就好了。

但并不是这样的。

并不是这样的……

“哈。”

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关门的服饰店,在那漆黑的橱窗上,在惨白的灯光下,那犹如镜面的,我那难看到,就连自己都自我厌恶的笑容。

真丑陋啊。

啊啊,说到底并不是这样。

想要复活弟弟最开始的前提是成为炼金术士。

想要点火的前提是你是不死的余灰。

想要重修法环的前提是你能够看到赐福的褪色者。

但现实并没有炼金术士,也没有余灰,也没有褪色者。

大家都不过是,生活在现实里的普通人,被城市里那虚幻的光芒吸引着,前仆后继地犹如飞蛾,在那被灯光包裹着灯面扑朔。

……说到底,我也好,汐前辈也好,我们都相信,留在大城市里,会有好事发生的。

所以汐前辈才会跟着父亲进城。

所以我才会跟着哥哥搬到城里。

但是大城市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的东西。

当曾经的梦想从天上的云朵落下地面的那一刻,就会变成破碎之物。

脱离了哥哥庇护的我从应届大学生变成了便利店员。

父亲在工地受伤失去经济来源的汐变成了便利店员。

所以我和汐前辈才会在便利店相遇啊……

但那并不是所谓美好的出会い(邂逅),也并不是所谓的boy meets girl,不过是再一次地让我意识到大城市并非美好之物的警醒。

忽然,那未被灯光照亮的阴暗角落,覆上了一层清澈的光芒。

再一次地抬起头,那原本被阴云覆盖的夜空,清冷的月光划破夜空,将月光倾泻在路面。

那样的月光穿过天桥,穿过路灯,穿过斑马线,轻巧地落在了脚边,将回来的路照的透亮。

啊啊,但是,即使如此汐前辈也好,我也好,我们都在努力地挣扎着,没有彻底放弃。

毕竟,没有人是轻松的不是吗?

正因为如此,即使清晰地认识到,大城市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,好事和坏事一并发生,甚至坏事站绝大数时候的情况下,也仍然像是未燃尽的余灰,在火焰中挣扎着。

“哥哥,我到底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
低声呢喃着失去之人,即使得不到回应,只有余音在空旷的街道回响,我也渴望着,希望那个曾经的,对我来说犹如灯塔的人指出前进的道路。

但是他并没有出现,甚至连声音也没有。

理所当然,哈哈,毕竟是现实系恋爱喜剧,要是出现可就糟糕了。

……如果出现的话就好了。

“唉。”

最终,思念也只能化作叹息,我只能靠着自己,徐徐前行。

在不知不觉中,终于回到了家的楼下。

熟练地按按下了电梯的上升键,在不断上升的重力感中,汐前辈那泫然欲泣的笑容又浮现在脑海。

我到底,能做什么?

可惜电梯并不给我想到的机会,提示音响起,提醒着我家到了。

我摸索着钥匙,打开门——

“你回来啦小楚。”

迎面而来的,是微笑着迎接自己的千依。

她仍然穿着那身居家的白色加绒长T恤与粉色的毛外衫,只不过裙子换成了古朴的,到脚踝的长裙。

“……你还没睡啊。”

“嘿嘿~”

千依笑着回答道:“因为要等小楚嘛!虽然很困哦,都要睡着了~”

“这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吧……”

我看了一眼手表。

“已经晚上10点30了。”

“但是,小楚要是回家看不到家里有人的话,会寂寞吧?”

“不,倒也不——”

到也不会。不过还没说完就被千依打断了。

“真的?”

“……真的。”

我一时间底气有些不足。

“唔,好哦。”

千依露出有些失落的模样,并没有多说,只是回到了沙发上,继续看着播放着老套肥皂剧的电视。

“嗯~洗澡水放好了的哦,好好泡个澡休息吧。”

“啊……嗯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她失落的模样,感觉胸口一阵疼痛,明明初衷是不希望她担心的……

但我还是,没有做出任何解释,只是脱掉鞋,走进室内,刚准备进浴室泡澡的时候,忽然千依叫住了我。

“那、那个,小楚。”

“啊,在!”

我停下握住浴室把手的门,转过头看向千依,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。

她则看着电视,紧张地问我。

“那个……晚上是和谁吃的饭?”

“啊……同事……”

“唔……男的女的?”

“啊?”

“所以说~男生还是女生!”

“不不不,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做什么,你是哪来的老妈子吗嫂子!”

“唔,我怕小楚交女朋友不跟我说。”

“不,所以嫂子你是哪来的老妈子?”

“哼哼,长兄如父,那我不就应该如母?”

“不,并不是那个说法来的……”

“那是?”

“呃……”

我一时间也没想出太好的理由反驳她的话。

“所!以!说!男生还是女生?”

“啊……”

我犹豫了半天,还是决定老实回答。

“是女生。”

“诶~”

捂着嘴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。

“什么样的一个女生啊~”

“你要这么问我……”

脑海中,汐前辈那泫然欲泣的表情,再一次地浮现出来。

“……是个好女孩。”

“诶?”

她显得有些惊讶。

“怎么了嫂子?”

“……不,没什么,那,有感觉吗?”

“哈?”

“我是说!小楚你,对那个女孩有感觉吗?”

“什么感觉?”

“就是喜欢啊爱之类的,有吗?”

“……嫂子。”

我叹了口气。

“我啊,现在并没有这些想法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我走过去,轻轻地抚摸千依的头。

“我啊,现在身边有嫂子就够了,暂时没有所谓的找女友的想法,自然也没有喜欢啊爱之类的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她低着头,耳朵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地,耳廓通红,嘟囔着低下了头。

然后忽然抬头,用力伸手弹了一下我的头。

“好疼!”

我忍不住叫出了声。

“哼~嫂子我可是成年的大人了哦!摸头超不礼貌!”

还没等我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,她就小跑着进了房间。

随即,千依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。

“笨蛋!呆子!傻瓜!我睡了!”

不不不,所以都说了我不是八戒啊。

果然还是去洗澡好了。

来到浴室的门前,拉下把手,褪去衣物,将自我浸泡进温暖的热水中。

只是感觉浑身的神经伴随着热水的温度,逐渐融化进循环的血液中。

在那样的感觉中,我隐隐约约,听见了千依的声音。

“要好好和同事相处哦。”

“……啊,嗯。”

“如果同事有难题的话,至少……”

“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,嗯……至少在工作上,多帮帮她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我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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